还有摩尼教这个祸害。那张叔夜知晓高俅阵亡,西路军全军覆没的时候,就大呼道天下危矣。
单一的梁山泊似乎还不够撬动老赵家的宝座,单一的摩尼教也不能叫张叔夜心慌。可这两路反贼逆寇若搅合到了一块,天下必危。
而现在这两窝匪寇不仅仅搅合在了一块,还联系尤其的紧密。宗泽也是介入到梁山泊事物后,才知晓摩尼教与梁山泊的关系竟如此亲密的。叫张叔夜听了之后,便就是愁眉不展,忧心忡忡。
呼延灼花白的胡须在月光的照射下仿佛浸染上了一层银白。举头望着天上的明月,呼延灼怎么也无法入睡。他的年纪可不小了。休看韩存保老早就‘大名鼎鼎’,做上了军区司令员,似乎要甩下呼延灼一辈儿时光去,可只说年纪,他却也不比呼延灼大几岁。两人放到一块做个比较,甚至有更多人都会选呼延灼才是那年长的一个。
盖因为一路顺风顺水走来的韩存保,保养得甚好,看人眼中直若半百之年还不到。而年龄还要小上几岁的呼延灼,这一路走来却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波折才坐上汝宁都统之职。三十年官路走来,风刀雪剑,须发都见花白,显得更苍老乃是平常啊。
呼延家亦是老赵家的勋贵,但是传承到现下,也是没落了去。远不能同相州韩氏相比。可呼延灼却有一颗为老赵家着想的心。
他被俘日久,心中却没甚投降的念想。甚至还有着一股对老赵家的浓浓愧疚。
每当见到梁山泊做大,呼延灼就会忍不住想,错不是他无能,使进讨不利,梁山泊岂容做强?直到去岁冬季,水泊外的一幕仿佛是一盆冷水,浇的他是透心凉。但呼延灼依旧没有投降的念想,而只是感到心灰意冷。
这些日子里,宗颖每每前来宣讲劝降,呼延灼一概不听。只是他可以自己去做忠臣,但却管不住别人不起心思。
不管是韩滔、彭玘,丁得孙、龚旺,还是张清、宣赞、张仲熊,亦或是孙立、史文恭,那面上不显露分毫,心底里却都在起着嘀咕。
高俅败亡,朝廷二十万大军的征讨已经注定要一败涂地。短时间里,梁山泊何人能止?
陆谦若是胆大,他都能引军一支直插东京城下。
如此,所有人都想到了一句话——朝廷威仪大丧。
而这句话背后代表的意义又是什么,是个成年人都心知肚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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